“也许,早一点遇见你的话,我不会死得太孤独。”牙人轻轻说,“在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,有一本手抄书,一部分是我的笔记,还有一部分是别人的,我不能全看懂,但是我相信你可以……我决心要搞死邵八那天,遇见一个大叔,他留了我一命,代价是帮他保守一个秘密,
但我就快死了,带着秘密下地狱会把自己憋死……”
牙人最后释放了一次言灵,冲着镜子里自己的脸——做一个死得安详的梦。
小鱼风铃幽幽地响,街道的尽头,光线是一种恍惚的明亮。
手抄书的纸张已经变硬泛黄,取出来的时候从书页中滑落下一片干枯的芍药花瓣。不知是谁夹在那里的,也不知是来自哪个春天,已经干得几乎透明。
黑猫挺拔的背影渐近,指间是那种烟蒂里有气泡的细香烟,已经灭了很久。
虽然这俩货都不是什么健谈的人。但按正常女生的思考模式,犯罪嫌疑人的东西都该交到大人手里面,至少黑猫是这么想的,所以他就搁那杵着,确保自己站在一个显眼的位置。
然而楚子涵没那么自觉,不过她的想法倒是和执行部的专员们不谋而合——得保守住龙族的秘密。
她真就顺着长长幽幽的青石小路,踩着地上的叶子发出的簌簌碎裂声,渐行渐远——由于黑猫站位的缘故,她路过时还低着头特意歪了一下,就像是那种被递情书又不想接,所以干脆无视的小女生。
两人擦肩而过,背对背。
黑猫从小到大第一次被女生无视,觉得又好气又好笑。
“你好,我叫源稚生,这个嫌疑人原定是由我接手的。”
结果还是楚子涵比他更耐得住性子。源稚生莫名感觉自己好像输了,幼稚得像是“比谁后眨眼”的干瞪眼游戏。
“日本人?”
“算是修业旅行到这的吧,别紧张,我只负责回收嫌疑人,不在乎他留的东西。”
“听起来有点渎职?”
“本来这也不是我份内的事,我是旅行到这的执行官,不管善后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沿着这条小路走到尽头,有一间寺庙,祈愿古树上挂满了铃铛。你拿着的东西存在危险性,我听说中国人在决定做危险的事情之前,会看黄历或者烧香拜佛。”
“谢谢,你觉得那把火是不是他放的?”楚子涵话题转换的生硬程度能把人的腰闪到。
“不是,”源稚生看着手心里的祈愿铃铛,他买了两个,只挂了一个,“不会有人能一上来就有条有理、谋划得当地杀自己亲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