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王:“是呀。你要去找他吧?”
任苍麒:“……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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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王:“我把你们的马车弄坏了,就送你们一程吧。”
任苍麒看向祖母的眼中透出惊喜。
女王:“不过有件事我要问问你——你喜欢卿清多久了?”
任苍麒:“大概半年吧。”
女王:“那凤尊是怎么回事?”
任苍麒:“凤尊也喜欢卿清,借故找卿清帮忙,把凤家的订婚信物鸳鸯玉佩作为回礼送给卿清,被家里发现,右太师就到陛下那里告状了。”
女王:“凤尧钦跟你爹是一路人,可以想象。那卿清对凤尊怎样?”
任苍麒:“凤尊依照父母之命娶了右大臣王珺的女儿,卿清奉陛下之命写了贺信,卿清说她并不难过。卿清受罚清扫若浮宫,让我不要再去看她,她对我说已经知道不能有非分之想。”任苍麒说到这里不经意间笑了一下。
女王看在眼里,“原来如此。”
任苍麒:“我去参加了凤尊的婚礼,不想将来跟他一样,这才下定决心带卿清出宫。”
女王:“你确定选择简单的生活,放弃权力、荣誉和很多东西,不会后悔吗?”
任苍麒:“苍麒认为各人适合的本就不同,比起权力斗争和上位者的荣耀,苍麒更愿意活得平淡真实,可能听起来像是不思进取的借口。”
女王:“你真的这么想,我很欣赏。很多人都做不到,包括我。”
祖孙二人沉默了一会儿。陆卿清动了动,苏醒过来。
任苍麒:“卿清!”
任苍麒唤她名字的声音太温柔,听得女王有点不自在,觉得自己很多余,还是为孙子高兴。
陆卿清看清任苍麒关心的表情,看到女王正温和看着自己,撑地坐起,跪坐在一旁,低着头。
女王:“卿清,你的名字很好听。”
陆卿清:“……”
女王:“苍麒不是想把你安顿好,他是想和你在一起,在明海某个岛上生活,你可愿意?”
陆卿清态度恭敬,声音低柔,“……敢问大人可以不回皇宫吗?”
女王:“想必你也听到了,他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,我跟明德公说一声就行了。”
陆卿清:“……如果真的可以,婢女愿随侍大人左右。”
女王闻言,投了疑问的眼神向任苍麒,任苍麒也觉得好像不太对,表情怪怪的。
女王问陆卿清:“你刚才护着他是为了保护主人吗?”
陆卿清:“……婢女没有想太多。”
女王悄悄乐了,“离开了皇宫,你就不是宫女了,而他也没有任何身份,没有一官半职,只是个普通人,你明白吗?”
陆卿清:“大人是婢女的恩人,无论大人是什么身份,境遇如何,只要大人不厌,婢女都愿意随侍大人。”
女王想了想,“你不用自称‘婢女’了,从现在起自称‘卿清’。”
陆卿清抬起头看向女王。
女王严肃道:“这是命令。”然后温和道,“他也不是‘大人’了,叫名字就好,你可以习惯一段时间,不着急。”女王看向任苍麒,笑道,“日子长着呢。”
女王站起身,任苍麒扶陆卿清起来。
女王问任苍麒:“你有证明身份的信物吗?”
任苍麒:“苍麒带了皇家赐的麒麟符。”
女王递给任苍麒一块玉佩,“你爷爷应该认识这个,孤落星也知道。”
任苍麒双手接过玉佩,“多谢祖母!”
女王:“把东西拿好,我送你们去绝继岛。”
陆卿清悄悄看看七零八落的马车。
女王:“这边我会处理,不用担心。”
任苍麒收拾好东西,拉住陆卿清的手臂。陆卿清看看任苍麒,又看向女王,怯怯道:“谢谢您!”
女王笑道:“不谢!”
随即一团云雾起,顷刻消散无踪。
明海,绝继岛。
年逾古稀的男人依旧每日到望若亭中眺注远方,多少年来,是否还有期待,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。或许世间无人读懂命运,亦无人看透因果,只是有人说不清为何执著,有人道不明为何释然,而已。
六年前的春天,他竟亲眼看见有神物在七彩霞光中从天而降(注:见第一卷“第一章离弦”),他施法取回,却只是一块不知名的石头,可上面分明有“弥戒”二字,又不知所云,不知所指。他每天带着它,还是没有解答。
他有时会想,这一生还能否碰到所谓的机缘,会不会有人告诉他,“沉星”为何现世,莫然为何要走,他们的孩子又在做什么?这满头华发,还是敌不过天意!
他转身要走,一团云雾现出、散去,一对璧人站在那里,疑惑,讶异,亲切却不熟悉。
任苍麒看着长者,有些像父亲,却比父亲慈爱得多。他愣了一下,将祖母给的玉佩呈给长者,却不敢问想问的话。
任苍麒:“请问这里是绝继岛吗?”
长者看清玉佩上承熙皇帝的纹饰,抬眼看向年轻人,也一时不知该问哪一句。“这里是绝继岛。”
任苍麒听着深沉平稳的声音,鼓了鼓勇气,“敢问您是任朔大人吗?”
长者眼含深意,“你找我?”
任苍麒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动,对着初次见面的亲人,想着多年的别离,差点哽咽。“嗯,爷爷。”
任朔沧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温柔,“你是?”
任苍麒:“我叫任苍麒,是承熙皇帝陛下的长孙,明德公和雷夫人之子。”
任朔端详着任苍麒,破颜一笑,“我的孙子都这么大了。”然后看向一旁温静的女子,“她是?”
任苍麒行礼叩请道:“她叫陆卿清,是苍麒擅自带出宫的宫女。苍麒贸然来找祖父,就是想请求您保护她。”
任朔:“保护?”
任苍麒:“苍麒不孝,违背父命,带卿清离开皇宫,且不愿回去。苍麒想和卿清在绝继岛生活,望祖父成全!”
任朔听出点味道,看着任苍麒认真的模样,又看看一旁似乎有些茫然却静穆安然的女子,神情从疑虑中化开,粲然笑道:“你真是我的孙子呀!”
任朔抬头看向亭外的天空,这循环往复生生不息,叫人如何能不松不放不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