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贺洲不跟她气,那她也想实话实说。
“不说话的话,我会习惯性的,很想看着你的脸。”
余婉音能看到孟贺洲的嘴唇动了一下,但最后并没有发出什么言语来,像是历经斟酌过后,他又自己主动开口,“我有叫她去医院看一下,她不肯,说休息几天能自己好。”
“这不是没苦硬吃嘛,又不是什么古代穷苦时候,没钱没医生,她点头我能立马带她去医院,她死活不肯,不知道她怎么想的。”
余婉音听孟贺洲的话语,但目光还是望着他。
这孟贺洲也神奇,要么冷冷的不要说,要么又一下能说出一大串。
“那她就是装的”,余婉音看着他侧脸,说了这话。
“那也不能当面拆穿她啊……”孟贺洲显得无奈。
余婉音低声笑了笑,没再说话,气氛又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里,当然,孟贺洲也再一次的起了话题,“怎么样,之前那房子装修到什么程度了?”
“今天这个,又是喜欢什么风格的?你有没有想法?”
“孟贺洲”,余婉音没有回答他,而是叫了他名字,等他转眸看来,才继续开口,“你是不是有点紧张?”
自从她说了不说话会想看他之后,孟贺洲就开始异常活泼了。
是她看他,又不需要他转过来看她,他就安静开他的车就好了,何必没话找话。
“没有”,孟贺洲干脆利索回了话,然后就保持沉默了。
再次安静之后,余婉音显得有点无聊了,纠结着要不要放点歌听听,但不知道为什么,鬼使神差将面前的车屉给拉开了。
孟贺洲看到了,并没有制止,但面上的神情很微妙。
她将里面的纸张拿出的时候,又看了一眼孟贺洲,孟贺洲神情上偏向于不希望她看,但又有看吧看吧的破罐破摔。
余婉音垂眸,整个人就僵住了。
她变得很安静很安静,就跟不呼吸了一样,只有偶尔翻一张的微微磨蹭声。
孟贺洲没再看她,手握着方向盘更紧了几分。
余婉音很安静将所有看完,又默默放回车屉,再次将目光望向车窗外的时候,整个脑袋就直接靠在了车玻璃上。
余婉音心里苦涩,看着外面的风景,风景都开始模糊了。
这个世界就是这样,所有变故都猝不及防,也不由得你愿不愿意。
来到这个世界不由她选择,拥有什么样的父母也不由她选择,成为孤儿她不能选择,连留在孟德身边也是一种被动的选择,她当初不能选择自己的心动,现在也不能拒绝老天给她的心痛。
在那许许多多的不能选择里,余婉音一直没觉得自己有多悲哀。
至少,她有过童年,有过父母陪伴,后来母亲也很努力养活她,跟在孟德身边之后,生活质量更是质的飞跃,一直富足到现在,甚至去世了也还留了钱给她。
在这样的前提下,其实是不是亲生父亲,不那么重要,人都死了,也没必要非得纠结。
在这所有的还不错里,唯一唯一让她感觉到痛苦的是孟贺洲的存在。
不能爱孟贺洲让她感觉到了痛苦和心酸,感觉到命运弄人的无奈和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