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甚至都想过了,只要今天的维尔西斯出现一点想要离开他的念头,他今晚就弄死卡特,然后他和维尔西斯一起去死。
他原本可以孤独地消失的,可惜维尔西斯那天喝下了符灰。但也不错,这样我就亏欠了你,到了地府我们还有机会相见。
楼双信想,我真是个坏人。
偏偏维尔西斯如此平静,只是抱着他,没有一句苛责的话,还说他们可以一直生活在这里。
楼双信头埋在他的颈窝,有点想哭。他已经很久没有真心掉过眼泪了。他忍了忍,才说,“以前他们都欺负我。”
“嗯,他们的错。”维尔西斯揉着他的后脑勺,“以后不会有了,我会保护你。”
“你要说到做到,要是你不爱我了,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。”
楼双信这话说得像威胁,维尔西斯扶起他的脑袋,看见他湿漉漉的眼睛,手还紧紧抱着他的腰,分明就是一只第一次有家,害怕再次流浪的犬兽。
在虫族的两性关系中,雄虫从来都是绝对的上位者。他的雌父和雄父都因此扭曲,这种不平等让曾经的维尔西斯抗拒一切亲密关系。
可如今他的雄主只能用这样苍白的话来威胁他。
这显然是楼双信为数不多的短板,他没有处理过自己的爱情,所以他不知道,这样的话一说出口,别人不会害怕,只会意识到:啊,原来他这么害怕被抛弃,看来以前过得很惨。
维尔西斯在此刻才清晰认识到,他们之间,真正的主导者是他自己。因为楼双信太过恐惧了,以至于现在连拿性命威胁都看起来这么可怜。
他轻轻蹭过雄虫微红的眼角,一下一下吻过他的额头、鼻尖,再到嘴唇,学着楼双信曾经对他说过的话,“雄主,你看,你多爱我。”
“雄主,别怕。再爱我一点吧,我会一直陪着你的。过两天我们就回家,我做你喜欢吃的菜。”
“我不在乎你到底是哪个楼双信,我只是心疼你,雄主,以后不会那么累了。”
楼双信呆呆地看着他,含泪的黑眸盯着他的唇,看着那张吻过很多次的唇一开一合,像在辨认他的话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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