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峡州夷陵三斗坪镇临江的大山上,有一座黄牛庙,相传是为纪念大禹治水、黄牛开峡的功绩而修建。万里长江在这里劈开了群山的阻隔,气势磅礴地从庙南峡谷中奔过,浩浩荡荡进入江汉平原。 晨曦初透,峡谷间还残留着几片淡淡薄雾,远处的山峦时而清晰可辨,时而黯淡模糊,虚虚实实,亦真亦幻,宛若仙境。 一男四女踏着清晨的雾水,在黄牛庙外青山绝壁上的小径间信步前行。虽然山路艰险,却都脚步轻盈,显然身怀不俗武功。 那位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,合中身材,穿着从上到下的一袭白衣,半长的头发挽起来,用一个逍遥巾束在顶上,似乎刚修过面,只在唇畔留有淡淡的胡茬。 四个女子均方当十八九妙龄,身材高挑,比普通女子要高出半个多头,极尽窈窕。也全都穿着一色的白衣,乌黑的秀发一直垂到腰际,纯白的束发带出没于如瀑的青丝间,显得极是生动。 虽然这四个女子的脸上都罩着件白色面纱,却丝毫遮盖不了那绝代的芳华,其中两位更是风姿过人,叫人倾心。 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”美丽的女孩前行在山野间,倩影过处,余下磬人心脾的香甜。 五个人来到山间的一处高台,相拥着偎坐在台边的长凳上。 男子品了口清茶,眺望着山下奔腾不息的江水,心有所感,朗朗诵读起来。 四个白衣美女站起身,环侍在他左右。 “自三峡七百里中,两岸连山,略无阙处。重岩叠嶂,隐天蔽日。自非亭午夜分,不见曦月。 至于夏水襄陵,沿溯阻绝。或王命急宣,有时朝发白帝,暮到江陵,其间千二百里,虽乘奔御风,不以疾也。 春冬之时,则素湍绿潭,回清倒影。绝巘多生怪柏,悬泉瀑布,飞漱其间,清荣峻茂,良多趣味。 每至晴初霜旦,林寒涧肃,常有高猿长啸,始引凄异,空谷传响,哀转久绝。故渔者歌曰:“巴东三峡巫峡长,猿鸣三声泪沾裳。” “少主的文章作得真好!”几个美女齐声而赞,但具体好在什么地方却不说。 “这可不是我写的,是北魏郦道元所著《水经注》中的长江三峡篇。”男子不敢将先贤的锦绣文章据为己有,连忙澄清。 “郦道元的文章固然作得既壮又美,但可惜他一辈子没未能亲眼一览长江三峡这壮丽的奇景,只能凭着书上记载和自己想象来作文。说起来咱们的运气可比他要好多了!”男子笑着说道。 “少主的学问真渊博!婢子们哪懂得这些。”四大美女一齐发出娇柔的赞誉。 其实,这四个女子都是读过书的,虽谈不上学富五车,可要在诗词歌赋和古文方面压住这位半吊子的少主之上却不难,焉会不知这谁的文章?只是她们偏爱这位少主,平时日赞习惯了。 转眼间日头已高,阳光穿过群山的阻隔,慵懒地斜射在高台上。 四大美女身上的白衣披着霞光,如瀑的秀发与同素雅的丝袍为伴,在微风中轻轻飘荡,宛如仙子降临;那白玉般的肌肤透出珊瑚般的光泽,晶莹剔透,芳香诱人,说不出的舒服养眼! 男子凝视着身旁的绝妙佳人,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,转而摇了摇头,顾左右而言他。 他指着江中的小岛,发出了人生的感慨:“你们且看看这西江的绝壁和远处的神女峰,遍览这巫山、瞿塘和西陵上的群胜,谁能料想到,在如此雄壮的山河之上,数百年后将诞生出更大的奇迹!” “更立西江石壁,高峡出平湖,神女应无恙,当惊世界殊!” 他停顿了一下,话风陡转:“不过这里的山川虽美,却远远及不过我身旁的美人如画。虽然我可能永远回不了家,但有你们这几个绝世美人为伴,亦可算是不枉此生!” “哈哈哈哈,多谢少主的夸奖!”四女轻启朱唇,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欢笑。 “唉!再美好的词汇,也不足用来形容你们的美貌。”听到少女的笑声,男子也憨憨地笑了,嘴角上还挂着涎液,说起了奉承话。 ………… 这个青年男子,正是在美国纽约奥林多尔芬旅馆1408凶宅中离奇失踪的中国公民张锡风。 他并没有穿越。而是整个人都完完整整的来到这个时空中。他仍是他张锡风,并没有附身为别的什么人。 美人环绕下,张锡风越说越来兴致,张开着双臂笑道:“来来来,咱们也抱上一抱,亲热亲热!” “讨厌啦,少主!哈哈哈哈……” 白衣女子娇媚而笑,佯装闪避,实则顺从依就。 一阵疯闹后,张锡风伸出双手,先按顺序搂过几个女孩的倩腰,随后又爱抚了一番她们的秀发。他只是逗乐子,其实只是点到为止。 女孩也故意发出一片莺歌燕语,同他装疯。 末了,张锡风再一次掀开了几个女孩的面纱,尽情地睹芳容、亲芳泽,忙得不亦乐乎。 五个人拥在一起,咭咭咯咯地笑作一团。 正笑闹间,忽有一艘快船从上游飞驰而下。 这里是位于西陵峡下游的陡山坨,那艘快船从川东下来,已先后经过了滟澦、泄滩、青滩、崆岭滩等暗礁险滩,此时正要通过中堡岛一带,那也是长江三峡中最后的一处险段了。 张锡风远眺过去,只见快船的尾上挺立着一个少年,手握长剑,衣着鲜明,肩宽胸丰,眉宇清朗,仪态翩然,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。 好一位翩翩美少年! 张锡风略略吃惊,脱口而赞:“美哉,少年!” 他望了望身旁几个侍女,见几大美女全向自己投来异样的眼神,唯恐她们瞎想,便转口称赞她们:“美哉!吾妻!”说完,得意地坏笑起来。 其中一个侍女嗔了一声,笑道:“他很帅吗?我看少主您可比他帅多了!” 听了这话,张锡风爽朗一笑:“雪儿,你又来说笑了!幸好我尚有自知之明!” 另一个侍女也笑道:“少主您实在是太过谦了!我瞧雪儿jiejie说的挺对,您剑眉星目,本来就俊朗得紧呢!” 听到这个侍女也夸自己帅,张锡风不禁有些臭美,轻捋额边乱发,笑问:“风儿,你说的全是真的吗?” “不是蒸的,还能是煮的?” 这位名叫风儿的侍女说完,格格格格一阵甜笑,还不住朝他眨眼睛,勾得张锡风连魂都丢了。 正在谈笑风生,忽从峡江上空传过来一阵凄厉的哨啸声,接着又听见刷刷刷几声响,从江心的中堡岛、江南的三斗坪和江北的太平溪等处同时甩出去几根硕大的铁链,突如其来,迅捷无比。几条铁链合在一起,不偏不倚,不长不短,正好封住了狭窄的峡江航道,叫快船避无可避。 见有铁链从天而降,快船上的水手慌了神,猝不及防中忙抛锚下水,想稳住船的去势,但江流实在太急,一只铁锚刚丢下去,转眼便被冲得无影无踪。 在汹涌江水冲击下,快船稳不住舵,朝下游“飞”去,轰隆一声撞中铁链,桅杆登时齐齐断折。 桅杆一断,余下的船体便如同纸鹞断线,在水面上急速转出几个圈圈,便尾前首后,越过铁链的阻隔,顺着湍急的水流,冲向下游。 顷刻间,人声水声,在巍巍山峡间响成一片。 这时想要弃船逃生,已是来不及了。 几名水手徒劳抢上前,想要稳住船势,却被一个巨浪袭来,全部跌进波翻滚滚的长江,为漩涡吞没。 看着此情此景,船尾青年男子却站着纹丝不动,口中仍在发号施令。 但此时此刻,扁舟摇曳不止,水手连站都站不住,又怎能照指令去做。 船上已乱,一些水手如同炸窝的蚂蚁,乱奔乱窜,不断有人跌入大江。 船已倾覆在即。 事既至此,已无可挽回。青年男子脸色微变,摇了摇头,默默将一件用油纸紧紧包裹着的物事揣进上衣贴身的兜中。 四个白衣女子在山腰上目睹了江上发生的一切,个个面如死灰。 她们又忆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。 原来她们几个曾遭遇过一场惨烈的海难,整艘船上的四十多个姐妹中,只她们四人在张锡风救助下侥幸生还。 往事难堪回首,每每想及,四个姑娘都心有余悸。 张锡风亲历过那场海难,看见身旁美女们死鱼灰般的眼神,知道她们又忆起了往事,心里也跟着她们不好受,柔声安慰道:“好妹子,你们别害怕,有我在呢!我既能救你们,便也能救他们!” 说罢,他迈开步伐,柔身猿行,跐溜溜从坛子岭上滑了下去。几纵几跃,兔落鹘起,便到了江畔的绝壁上。 独立在西江石壁,张锡风放眼望去,只见江上那船已全然失控,几个残余人员死命护着方才那青年,看来是想用自己性命来拼得主人脱身。 青年身处险境,依旧英姿勃发,脸上虽略带有惧色,却也勉强可算临危不乱。 张锡风心里暗赞道:“不愧将门虎子!” 他虽然不知这青年的具体身份,从穿着和气质上却也能猜出个大概。 张锡风反手扫出,劈断一根杯口般粗的湘竹,擎在手里,大喝一声,快速前冲,将竹竿插入江中,提一口气,借着竹竿弯曲之力,噌的一声,向江中飞出近十丈,端端正正落在船的中央。 岸边女弟子见张锡风奋不顾身,突施绝技上船救人,一齐失声惊呼:“少主,危险!” 每个白衣女子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揪心,替他捏一把汗。 张锡风一时意气用事,飞身救人,待到了船上后,亲眼目睹船况,惊骇之下,暗暗叫苦。 只见整个船舵已然粉碎,船底也破裂开来,江水打着旋儿,不断从船底的大洞中灌入,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。 激流中,船体剧烈摇晃,那些破损的地方,在滚滚浊浪冲击下,裂口越来越大。 看来这艘船已注定要遭遇灭顶之灾,要不多久,即使不粉身碎骨,也会被浊浪吞没。 到了这时,张锡风就算有通天彻底的本事,也没法去控制住这船了。 救不了船,只能救人。 张锡风知道船上少年必与抗蒙名将密切有关,是最紧要的人物,当下跨上一步,一把扯住他臂膀,喝道:“船要坏了,速速随我走!” 他不由分说,拉着少年便走。 伴着喀喇喇几声巨响,船体一阵剧烈震荡,两个人都平飞了出去,后背重重撞在甲板上,疼痛难当。 原来屋漏偏遇阴雨天,船底又撞到了一座暗礁。 这次撞击后,船底已然崩垮,加剧下沉,江水迅猛袭来,顷刻间就淹至足踝。 此时这艘破船离江岸尚有三四丈远,单凭轻功无法脱身。 张锡风望着眼前的滚滚洪流,耳畔响彻着震耳欲聋的轰鸣,只惊得神摇魄荡。他皱着眉头,苦思上岸办法,却听见女弟子风儿在岸边飞奔,高呼道:“少主,少主,快接着!”手中似乎攥着件东西。 伴着风儿悦耳的呼喊声,一缕幽香扑面而至。原来风儿她们在情急中除去白裙,用发带将几件衣物串在一起,编成条三四丈长,香喷喷的长绳,向破船抛过来。 张锡风接过这条还残留有女弟子体温和芳香的白绳,同她们心灵相通地默喊句一二三,将轻功施展出来,他自己在船上跃,女弟子们则在岸上扯。齐心协力下,张锡风的身子便似放风筝一般腾空而起,离船而去。 重回岸上,张锡风好容易才站稳,手上一松,怀中的青年便一个踉跄扑倒在沙滩上。 张锡风自己也累到虚脱,一屁股蹲坐在地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。他神情委顿,内脏有如翻江倒海。一时说不出话来。 四名女弟子看见张锡风脱险,一个个欢呼雀跃,如玉燕般“飞”了过来,个个脸上淌着热泪,同少主亲热相拥。 女弟子或偎依在怀,任由张锡风爱抚及腰的秀发;或报以热辣香吻,让他尽情享受美女的温存和美好。 亲热了好一阵,四名女弟子才一齐搀扶张锡风起身,关切地询道:“少主,您现在没事了吧?” 张锡风诡异一笑,柔声回道:“没事!有你们这几个娇滴滴的美人陪在我身边,干起活来真是劲力十足,足以战胜一切疲劳。” 见少主还是一如往昔的油嘴滑舌,四个女孩子都乐呵呵地笑了,轻轻替他搓揉起臂膀和背脊来。 张锡风浑身筋骨被几双柔软的玉手反复按摩,真是说不出的舒服和受用。直到这时,他才又有了些闲情雅致,便回望起自己方才所在的那艘快船,又一次被吓得头晕目眩。 原来此时那破船已转到了江心,在激流冲击下,有如离弦之箭飞往下游,轰隆一声,迎面又撞上一座礁石,彻底分崩离析了。 破船残余的主体摇摇曳曳沉入江底,多不胜数的残片却被湍急的江水所席卷,尽数冲到了下游。 江面上隐约还有几个人影在竭力挣扎,却哪里逃得过宿命的牵引?转眼就被漩涡吞噬掉,没入江中。 张锡风后怕不已。 他知道,一切都消失了,世上再也没有那艘快船存在过的证据。如果不是风花雪月相救,自己也会从世上消失。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,她们会永远记得自己么?! 青年人站在岸边,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随从尽数葬身江中,面如死灰,上面写满悲戚。所幸他自己侥幸生还,更重要的是,护送的东西还在,并且完好无损。 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。 此刻,他实是对这位正被美女所环绕的救命恩人感激不尽。 他踏上几步,向张锡风躬身施了个大礼,谢道:“恩公在上,请受小弟一拜!” 张锡风大大咧咧,拱手谦让道:“区区小事,何足挂齿!” 船上青年朗声道:“在下乃是合州钓鱼城张钰之子张锦树,敢问恩公尊姓大名?他日定将粉身相报!” 张锡风听到“钓鱼城张钰”这个名头,哎呀一声,神色庄重,还了一礼,惊道:“原来是张将军家的贤公子。在下有眼不识泰山,有失恭敬,望小哥恕罪!” 说完,他又正色向西边合州方向拱了下手,道:“张将军精忠报国,天下人人敬仰。小可虽然愚钝鄙陋,也深慕将军事迹,对他敬若神明,可惜没机会去亲眼目睹将军的风采,深以为恨。今日得见贤公子,便如见到将军本人,真是三生有幸。能够替将军贤父子效力,是在下莫大的福气,又怎敢留下自己的微名!!” 张锡风口中这位张钰将军是合州守将,坚守钓鱼城多年,屡次击败蒙古军,保住大宋东川门户,人称“四川虓将”,深受民众爱戴,和郭靖并称为“双壁长城”。即使是张锡风这样的外来户,得知自己救的是张钰将军的亲儿子,也不由得异常激动,与有荣焉。 张锦树正欲再问恩公几句话,突然从远处传来一片喧嚣嘈杂,三四十号江湖异人手持着兵器,面露杀气,从各处山谷中冲了出来,汇在一起。 这伙人打扮不一,形容各异,却个个面目狰狞,凶神恶煞般瞪着张锦树等人,仿佛要一口吞掉他们。 人群中有人宣布着命令:“刘整将军有令,既要图纸,又要人头!” 想来那些横江的铁链就是这伙人抛来的。 他们事先准备好铁链,潜藏在两岸,待船过来时发动袭击,原计划拦住来船后还要上去杀人越货的。不想江水实在太急,只一下就将船彻底冲毁,徒添了如今的波折。 随着一声号令,这伙歹人蜂蛹而上,要恃众行凶。 “你们待要怎样?”风花雪月拔出佩剑,娇声呵斥。 美女们毫不胆怯,仗着长剑,环侍在张锡风左右。 剑拔弩张中,一场恶斗就要爆发。 张锡风神色漠然地望着天边朝霞,似乎在想心事,竟没将这群歹人放在眼中。 面对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四个美人,一帮歹徒却犯起了踌躇。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。这些人虽然是多是怙恶不悛之徒,却也不忍亲自毁灭这绝世的美好。有几个甚至在异想天开,想将她们都纳到自己名下。 “臭丫头,找死吗?”一个黑衣人却毫不怜香惜玉,挥着一柄鬼头环刀,兜头砍来。 “来得好!”伴着一声轻叫,白影灵动,宛如玉燕翱翔。 只见风儿一个箭步抢出,长剑随之前递,血柱喷涌,已将黑衣人刺了个透心凉。 看着尸身跌入尘埃,风儿轻轻擦拭剑刃,冷冷道:“谁胆大,只管上来!” “哈哈哈哈!”随着一阵狂笑,人群中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,从强盗中间走出来一个庞然大物,边走边翘拇指说话。 “不错,不错,好容貌,好身材,好武功!” 夹杂着一些轻薄之词。 这人生得既高又胖,脑满肠肥的躯壳上生满了赘rou,只怕得有三四百斤的份量。站在张锡风几个人面前,就如沉沉的铁塔一般。 张锦树识得此人,他名唤吴六一,是巫山神女帮帮主,为人jian诈凶恶,为三峡地区有名的悍匪盗贼。一年前投靠了蒙古,更沦为卖国求荣的大汉jian,多次袭击峡江上过往船只,严重威胁川楚间的水运安全。是张钰、郭靖等人都想除掉的心腹大患。 风儿回到姐妹中间,冷冰冰瞪着眼,懒得理吴六一。 吴六一却翻着那对牛眼,将眼前四个美丽女弟子都细细品鉴了一番。 “太完美了!”吴六一这样想。 此时的吴六一心里痒乎乎的,如同被猫挠过,嘴角更是淌出了几行馋涎,脑子里填满了这四个姑娘的身影。 隔了半晌,他才嬉皮笑脸说道:“都说近来夷陵城的边上住着一个yin侠,叫什么张锡风,专门收一些女弟子,香艳得很,想来便是阁下吧!今日得见,果然名不虚传!话说你这些女徒弟确实都挺标致的,既然你已有了这么多,不妨也送两个给兄弟,让我也解解馋,你看如何?” “大胆yin.贼,休要胡言乱语,看剑!” 听到这些yin.腔垢调,四个白衣美女全都气得柳眉倒竖,杏眼圆睁,齐声娇叱,挺起长剑,齐刷刷刺向吴六一胸口。 吴六一要的就是这个!他就是要有意卖弄功夫!当下jian邪一笑,就势使出一招他最得意的“横扫千军”,倏地将手中铁帚挥将出去,发出呼呼的声响! 只听“当当当当”几声响,四个白衣女子的长剑全数震落在地! 几个女弟子手臂发麻,脸色微变,向后急退。 吴六一并不继续递招,他在几个美女面前逞了个大威风,已经够得意了。 现在要办该办的事。 他停下身,色眯眯地打量着眼前的几个白衣美人。 眼中所见,个个都是生平未遇之绝色,虽然脸上都尚带有几丝怯意,但于怯中透出几分娇俏,更添得迷人风姿。 吴六一经不住陶醉于其中,甚至于开始异想天开了:“若是其中任意一个……,不,如果她们几个全都服侍于我,那该有多幸福!” 想到这里,他俯身捡起方才风儿握过的长剑,故意在剑把子上嗅了几嗅,朝几个美女得意一笑,立时在嘴角淌出两道馋涎,道:“到底是美人握过的地方,可真香啊!‘’ 他嬉皮笑脸的,言语下作,动作weixie。 风儿杏眼圆睁,酥胸一起一伏,简直连肺都要气炸了,可偏偏又非这吴六一的敌手,真是没法子。 耳中传来一声呼喊:“风儿切莫生气,瞧我的!” 话音未落,清风拂动处,一道白影向前疾射。 风儿笑了。 她知道,眼前这个该死的吴六一,他的霉运来了。 白光笼罩下,只听“咔滋”一声,吴六一尚未反应过来,身后突然一紧,后颈已然被人扣住。 吴六一就如被一道闪电击中,愈演愈烈的麻痒中,整个身子都突然间瘫软无力,两只胳膊也如同瘫痪掉,自由落体状垂向地面。方才那股子得意劲儿随之荡然无存。 吴六一平日里放荡不羁,仗着自己有点功夫,到处横行霸道,杀人越货。不料今日遭遇强敌,竟全无招架之功,一招之内就被人制住了命门。 他心中那份愤懑和震惊可想而知。 吴六一潜运内力,想要挣扎脱身,可刚一运劲,便觉察到自己的全部身体都变得有如板结的顽石,既僵又硬,动弹不得。 他愤恨已极,无数句脏话涌到嘴边。 他想骂人,但此时脖颈被对方五根指头死死夹住,就连呼吸出气都困难,却哪发得出声? 吴六一又惊又怒,又骇又惧,脑子里运转了七八十圈,却浑然想不出江湖之中,谁人会有这般神功,又偏要同自己过不去!。 他正不得其解,身后那人却笑了,口中说道:“妹子们,你们且看看这一招倒拔垂柳!” 话音未已,吴六一突觉头晕目眩,眼前的世界随即倒转过来。 原来,身后那人手持着吴六一的身子,于腕上发力,犹如移星摘斗,滴溜溜将他翻转半圈,脑袋朝下倒提起来! 吴六一的块头少说也有三百余斤,但在对手手上,说怎样摆布就怎样摆布,竟如玩弄一件孩童玩具。 吴六一被人倒提着,头一直垂到地面,似乎全身的血液都灌进了脑袋里,胸中更是七翻八滚,难受之极。仿佛呼吸就要停滞,心脏就要跳出,真是憋屈之至。 纯以力量而言,抓着吴六一的那人未必就比他强,但这一招直取其头颈要害处,既快又准,以四两拨动千斤,其势直如海青捕捉大雁,看似轻描淡写,其实奥义无限,是极上乘的功夫,吴六一如何架得住?! 风儿格格几声娇笑,娇媚调侃道:“我的好少主啊,您这一招虽是帅到了极致!可惜举得还不够高!动作也不够飘逸!” 她的声音有如莺歌燕语,极是婉转动听。听到这之音,吴六一一时倒也不觉得如何难受了,真是“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。” 听到风儿的话,抓着吴六一的那人也乐了,笑道:“好风儿,你说的是真的吗?那我来改改看!” 最后那个“看”字音还未落,他已招随声发,使出一招“元霸舞锤”,单手如钳,牢牢夹住吴六一脖子,略一使劲,哧溜一声,将右手抬高了五六尺,已将吴六一那庞大的身躯高举在半空中! 吴六一身材魁伟肥大,抓他那人却只是中等偏上的个头,体格还及不上他的一半。一阵江风吹来,两人衣衫同时飘荡,形成鲜明的对比。 可就算这样,似巨无霸般的吴六一就是挣扎不得分毫,脑中一片混乱,只听几个白衣女子在拍手而笑:“这便是啦!早就说过咱们少主是天底下最棒最棒的!” 吴六一脑中空荡荡的,只有一个念头:“这人到底是谁!” 一时间,羞赧、愤懑、气恼、难受,百种感觉齐涌上心头。极度惊恐下,吴六一连基本的观察力也都没有了。 他居然没有发现,自己面前少了一个人,而此时此刻,正是这个人将他倒举在空中。 再说,几个白衣女子口中一直在叫他‘’少主人‘’,这还能是谁! 出招擒住吴六一的正是张锡风。 原来张锡风见吴六一举止轻佻,言辞下流,最可气的是竟敢当众调戏他最最心爱的女弟子风儿,真是‘’是可忍孰不可忍‘’!他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,快步窜出,招随心发,左手虚晃,右手如钳,只一招便抓住了吴六一脑后的那块肥rou! 须知,天下的胖子身上必定长满赘rou,而颈后的那块肥rou则是一rou而系全身,是这个群体共同的命门。张锡风看过武侠小说,效法周伯通、欧阳锋、黄药师,现学现卖,竟然一击奏效。 吴六一被人倒提了老半天,汗如雨下,早已气若游丝,他命系人手,只能任人宰割,不也知何时是头。 却听身后人冷冷说道:“狗贼,你损我张锡风倒也不妨事,那几个好姑娘岂是能容你随便欺侮的?!” 风儿是女弟子中的小头领,听张锡风这样说,知道他要清算总账了,拍手笑道:“好少主,就说您是最棒了!这厮不仅为非作歹,还勾结鞑子当了狗汉jian,您可不能轻易饶他!依风儿所见,您干脆来个‘肥猪入江’,取他狗命算啦!”说完,盈盈一笑,漾出一对迷人的酒窝,艳若二月春花。 “飞象过河”乃是至高无上的掷取绝技,风儿极其鄙视吴六一的为人,认为他只配作为“肥猪”落入长江,不够资格当“飞象”,是故自行替这一招改了名。 张锡风笑道:“哇,风儿,你改的名真好,很有意境,很是贴切!” 他话头一转,望着其他女弟子,笑道:“你们也看好了,肥猪入江来啦!” 话落发招,他掌力外吐,直对长江,将吴六抛出去,掷出五六丈远。 所用正是“飞象过河”或“肥猪入江”的上乘功夫! 吴六一要xue被拿,身体倒悬,整个身子都软绵无力,耳中听着张锡风和女弟子的对话,知道对方要出杀招,吓得魂飞魄散。 忽觉身子一轻,耳旁风声作响,原来自己已在半空中飞行,看来对方并未使用掌力或兵刃攻击,而是把自己丢了出去,暗暗窃喜:“终于脱身了。虽然我会摔的很重,但终会有你们好看的!” 直到身体急坠下落,吴六一这才惊怖地发现,自己身下竟是湍急奔流的浑浊江水! 惊骇之中,他连救命都不及叫,便“扑通”一下坠入峡江,溅起冲天的水花,咕咚咕咚沉入江底,当真是“肥猪入江”! 四个美女目睹这可恨的恶贼彻底嗝屁,心头之恨得解,一个个笑逐颜开,争相娇声向张锡风撒娇:“好少主,好功夫!” 这是张锡风第一次用武功诛灭jian人。 他秒杀了吴六一,自觉神功运用自如,恰到好处,举手抬足中无不随心所欲,心中欣喜万分;耳旁又传来几个美貌女弟子娇柔的赞美,这更让他喜上眉梢。 此时张锡风在心中升腾起一个个开心的气球,慨然道:“妹子们,你们几个既然做了我的女弟子,我就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!” 四名白衣美女听到这一表白,一齐桀桀而笑,躬身致谢:“那就谢谢公子师父的垂爱啦!” 这万千的美态和软语,实在令人心旷神怡。 张锡风豪情顿生,转过身子,扬着剑眉,对余下的那帮恶贼说道:“还有哪位英雄不服吗,请出来同我比划比划!若是你们想打群架,几个人一块儿上也行啊!” 他内功深厚,中气充沛,虽然只是寻常的几句话,却将声音发得响亮异常,连几里之外都能听见,真是声震山谷,气吞山河! 那些已经冲出来的,还埋伏着的敌人,在他秒杀吴六一时就生了惧意,见到他有如此神通,更是肝胆俱裂,生怕稍不留神自己就成了吴六一第二,哪还有什么勇气出来打斗! 张锡风等了半天也不见人上来,心里得意,眉毛一竖,厉声喝道:“既然如此,你们还不快滚!” 吼声如若霹雳,划破长天,在山谷间久久回荡,也在群贼心里雷鸣作响。 所有敌人都懵逼愣住了。 待他们清醒过来时,如同遇到大赦,不约而同倒转过身子,抱头而窜。很多人为了跑快些,竟连兵器都丢弃了。 张锡风和女弟子相望一笑,温馨无限。 这也是几个女弟子自火船脱险以来第一次正式对敌。张锡风的举动让她们感到了深深的信赖,不知不觉中,对他的情谊更深了,眼波里充满柔情。 张锦树抢上一步,制止他们继续放狗粮。 他向张锡风鞠了一躬,再一次深深表达了感激之心,张锡风照例是假模假样谦逊一番。 张锦树心中还有个疑团没解开,便拱手问道:“眼下正值多事之秋,恩公既有如此好的身手,何不报效朝廷,也为国家出一份力?” 张锡风脸色微变,似有难言之隐,摆了摆手,黯然道:“哪个朝廷?哪个国家?我自己都不知身在何处,哪里管得了这许多事!哥哥不必多言,所谓青山常在,绿水长流,好自为之,我去也!你我后会有期!” 说完,张锡风轻抖了下衣袖,转身向山上走去,四个女弟子向张锦树道了万福,也跟着他离去。 张锡风的身法好生矫健,几个箭步便窜出了数丈之外,女弟子一阵小跑,好容易才追上。 四个女弟子此时已换上新的白衫白裙。 高挑的身形、阿娜的体态、素雅的长裙衣裤、白色的发带、乌黑亮丽的及腰秀发完美的搭配在一起,在明媚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养眼。 张锦树站在江畔,望着山腰上的恩公和几个美女远去的背影,微微一笑,心道:“这个恩公好会享福!话说回来,我若有了这群美女,或许也顾不上国家大事了。” 他身上担负着要事,不敢在此地多耽搁,便匆匆寻了陆路,经夷陵城北转赴襄阳去了。